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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外頭流浪了七年半,餘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,我即將回到初長成的源生處。獨處時,總容易胡思亂想,想哭、想笑,或是仰望漆黑中明滅不定的光源,其實,我知道心裡是孤寂的。

孤寂的心,往往伴隨著寂寥的氛圍;寂寞的心,時常環伺於個體週遭。人要如何不孤獨?除非呱呱墜地後,與母親唯一相連的臍帶未被分離,我想,那時候才是真正不感到孤單。

有多久不曾有孤寂的感受?記得那年畢業,看著同窗好友紛紛扛起行囊,帶著不捨與期待的矛盾心情,互對彼此道上:「珍重再見,一切保重。」而今,即將剩下我一人了。上班回到宿舍的路途,熙來攘往的人潮令人備感寂寥,老天也來湊上熱鬧,帶來寒意四伏的氣息。

我想,自己現在是不開心的,孤單的人的孤單心情,欲說還休,卻道天涼好個秋,再加上即將離開花蓮的心情,更是雪上加霜。

好不容易與班上學生的相處有了開花結果,卻得在此時此刻說上:「珍重再見,一切保重。」該說是無奈,抑或是本該如此呢?而導師的照料與體諒,對我而言亦是難得的回憶,這些,真的要成為「回憶」了。

人,既是群居動物,更是最為孤獨的生物。人類可以思考,創造屬於自己的人生,但終有一天,身邊的親人、朋友將一個個離自己而去,到那時,又回到一個人了。你說,人該不該追求夢想?

這問題二律背反皆可成立。

在無人的夜晚,我仰望天際,想著明天該如何與學生把握相聚的時光。雖然說仍然有同學「半生不熟」,但多半同學與我默契已有,讓我極為欣慰。事情,做了再說;少些嘴上功夫,多些實際行為;少些抱怨,多些反思。人與人之間的關係,有時並非口頭閒聊、嘴上指導而已,這也是今天與主任有感而發的討論。

來到壽豐國中,是個很快樂的歷程;遇到支持自己的教師,是個幸運的過程。學校沒有義務接受我的實習,就算老師們拒絕,也只能一笑置之,所以我說自己很幸運,有多位支持我的老師。兩位輔導老師,加上教務處主任與兩位老師,認識已久的美麗學姊,以及其他照顧、關懷我的老師,果真是「人間有情,情義相挺。」

獨處時,會有很多隱然未現的心情,如駭浪驚淘般襲湧而上。寒冷的冬天,寒冷的夜晚,寂寥的人,縱橫交錯於同一時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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